作者|杨 璐

编辑|李国政

出品|帮宁工作室（gbngzs）

蔚来还是蔚来。即使是在十周年这样一个重要节点，也没有忘记向当年那个以“用户型企业”标签擦亮品牌底色的自己致敬。

2024年12月21日晚，广州天河CBD著名地标——海心沙亚运公园夜幕如昼，人流如织。在蔚来第八届NIO Day活动现场，由蔚来用户、兴趣社群等共创超170个公益市集，吸引了2.2万名用户前来朝圣。这个数字堪称历届之最。

从天南地北蜂拥而至的蔚来户们应该还记得，第一届NIO Day恢宏亮相的胜景，那是2017年12月16日，北京，五棵松体育场，李斌一口气带来了5款颜色各异的蔚来ES8，以行业前所未有的模式和方式，与新汽车时代say hello。

从此，蔚来已来。

10年之后，伴随“用户型企业”标签逐渐隐退，其内涵与外延却不断滋生蔓延。就像雪球似的，这家科技公司用一连串数字滚出了一个偌大的新蔚来——

累计研发投入超530亿元。全球拥有1.1万名研发人员。全球专利超9300项。

累计布局169家蔚来中心。蔚来App注册用户数超过1200万，活跃用户超过430万，用户分享超4850万条。

全国换电站超过2800座，每站可以存储2000度电，1万个站就是2000万度电，可以满足一个1千万人口的城市一晚上的生活用电……

热闹之外，蔚来创始人兼CEO李斌和联合创始人秦力洪却相对平静。

站在NIO Day这场盛会的舞台中央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当李斌谈到鲜少时间陪伴家人时，其语气充满歉意。这种愧疚很快就在第二天接受采访时，在与老搭档秦力洪的相互调侃中轻松化解。“没有煽满，要是煽满了，万一自己哭了怎么办？”李斌如是回顾。

商业没有情怀。他转而直奔NIO Day的两位主角——行政旗舰轿车蔚来ET9和第三品牌Firefly萤火虫。

这是蔚来向新十年递交的两张入场券：一个代表蔚来造车的最高境界，一个代表蔚来造车的入门级产品；一个售价78.8万元起，一个预售价14.88万元，一高一低拓展了蔚来产品的价格带；一个是蔚来黑科技的集大成者，一个是让年轻一代自在发光。

但现在，李斌更需要回答的是：造车十年之后，蔚来是谁？蔚来要去向哪里？

当下

“10年前，蔚来品牌创立，定位用户型企业。10年后，蔚来已经拥有蔚来、乐道和萤火虫三大品牌，还有你在发布会上提到的很多数字，蔚来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。能不能再告诉我们：蔚来是什么？蔚来造车的边界在哪里？”

在12月22日的访谈中，帮宁工作室把问题同时提给李斌和秦力洪。因为10年来，蔚来在不断打破边界：蔚来的产品横跨小型车、猎装车、轿车和SUV；蔚来的技术延伸到芯片、操作系统、智舱和智驾；蔚来的服务一次次更新……每一个选择项都需要技术和人才，都需要巨资投入，都需要积淀，蔚来如何All in？

李斌以重新建构的蔚来新价值体系内容做了回答，但感觉有些避重就轻。他说，蔚来对公司的价值体系进行了一次更新，从使命愿景出发，将过去10年的事情做了一个阶段性迭代。

他指的是2024年7月，蔚来发布企业价值体系3.0，使命为——Blue Sky Coming共创可持续和更美好的未来，愿景为——成为技术和体验领先的用户企业。

技术与体验是这届NIO Day的高频词。

首先说技术。“ET9是蔚来十年技术发展的集成者，它代表了蔚来在技术创新方面的结晶，我相信也是全球智能电动汽车技术创新的一个巅峰之作。”李斌这样引出ET9，其后长达近1个小时他都在大讲特讲ET9的技术特点。

其实在去年的NIO Day上，蔚来ET9就已经发布，当时预售价80万元，但要到2025年才能交付，超长期货行为削弱了ET9带来的惊喜感。而这次，作为蔚来技术承载者，ET9终于让外界知道，其自2016年起投入的500多亿研发费用究竟花到哪些地方。

这，也正是李斌最想向外表达的内容。

在2024创新科技日上，蔚来已将其自研的芯片、操作系统、智舱、智驾等多项技术对外展示。5个月后，干巴巴的技术有了ET9这一看得见摸得着的实车载体。

999辆ET9首发版很快被订光，大部分用户选择了子夜镜瓷蓝颜色。“这么贵的一款车，用户一定是试驾过才下单的。”李斌的自信源于产品体验。

BAI资本创始及管理合作人龙宇（Annabelle Yu Long）就是这样一位首席体验官。

“她第一时间就给出了上车高度非常舒适的反馈。”发布会上，李斌边讲述视频边透露，这是她真实的第一反应。但其实，起初这部分内容并没有剪进短片里，之所以追加进来，是想突出蔚来对细节的洞察能让用户感受到。

当汽车的价格越高，用户的感性需求就越高，其产品价值最终作用在用户的体验上。李斌透露，蔚来还会针对ET9目标用户的使用场景，做一些专门的体验性营销。

李斌认为，过去10年，蔚来从传统车企那里学到关于产品规划、关于品牌，关于机械方面的硬件质量、供应链等内容，最近几年，又从中国品牌，包括新势力，还有华为、小米等科技公司中，学到怎么从用户感知体验出发。

乐道L60就是一个例子。这款车匹配了50多升的大冰柜，结合用户逢年过节返乡回家的场景而打造。蔚来ET9也是一个例子。它的行政屏、行政桌案、行政冰箱……都堪称结合用户场景的原创产品。

蔚来ET9所进入的豪华旗舰轿车市场，还飘落着其他中国品牌的身影。今年11月26日，尊界S800亮相，再往前几天，仰望U7登陆广州车展，中国品牌呈集体冲顶之势。

在秦力洪看来，蔚来ET9和尊界的价值取向不一样，“大家会形成很好的互补，都是中国品牌在高端市场的尝试”。

越往高端走，共识市场就越重要。当用户看到不止一家中国品牌造出豪华旗舰车型时，传统BBA们在豪华旗舰市场的垄断位置必将动摇。

未来

10年后，蔚来有所坚持，有所改变。

10年前，蔚来还不叫蔚来，当时李斌对秦力洪说，他正在构思一个项目，已经准备了好几年，想找一个人来操盘，于是二人联手，造车大业就这么开始了。

“他（李斌）最打动我的一句话是，汽车行业的基本规则不是赢者通吃，”秦力洪说，“纵观汽车历史，一般情况下，一家汽车公司的份额很少能超过15%，能在全球占到10%的份额就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公司了。除了极少数因为战争、政治原因之外。”

汽车行业拥有这种特性的原因有两个。

第一，资产太重，如果全球有20%的人来买蔚来的车，那可能几十年产能都爬不上来。

第二，汽车关乎于人的生活方式和社会定位，跟别人不一样可能就是一个需求。

基于创始人们对汽车行业一致的洞察和价值取向，蔚来品牌的独特格调就此定下并延续。

萤火虫的诞生正好印证了蔚来的坚持。虽然Firefly萤火虫一经面世引发群嘲，网友热评造型难看。但秦力洪表示，总会有一部分人喜欢，一部分人不喜欢，汽车也是每个人对自己人生状态的期待和映射。

一直以来，蔚来的设计比较为人称道，这次萤火虫的大胆造型，让李斌都不得不亲自解释“萤火虫和蔚来的设计确实出自同一团队”。一开始，团队从独创性的角度去开发，也曾考虑过萤火虫造型会有话题性，但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。

在蔚来ET7上，也有过类似争议。其Aquila蔚来天鹰座超感系统，将一颗激光雷达放置在车顶，呈瞭望塔式造型。当时大家觉得激光雷达的位置有点怪，但是现在，大多数车型都将激光雷达放置在车顶处。

得益于之前的实践成果，蔚来更敢于坚持做好自己。

但是，另一方面，受制于盈利压力，蔚来需要在内部运营上做些调整。2024年，蔚来开启了两项重要任务。

一是“挖矿行动”，即在各个环节“能省则省”。

二是建立以ROI（投资回报率）为驱动的内部决策体系。

李斌谈到，这次NIO Day，很多项目设定都会看ROI。比如无人机表演，原本计划用无人机再多呈现一些场景画面，后来因为ROI不高，便取消了。“我们遵从该省省、该花花的原则，把账算得更细一些。”

早在2021年财报会上，蔚来就提出将在2024年实现全年盈利，如今这一目标又推迟到了2026年。甚至不少车主都替蔚来担心，建议NIO House的选址和数量能够从降本的角度去调整。

2019年，蔚来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，到了2024年，蔚来仍不被外界看好，倒闭谣言频频发生。李斌称，现在肯定比2019年撑得时间长多了，蔚来的运营现金流还有422亿元。从2019年到现在都撑5年了，之后能撑得（的时间）肯定远远不止5年。

正因为全球汽车行业的集中度没有其他行业高，因此能存活下来的车企会有很多，但在洗牌期一定会有转化。如李斌在蔚来十周年的内部信中所言，接下来两年至关重要，不容有失。

对于未来，李斌认为，到2035年，全球前十名的汽车企业里至少有5家中国公司，能占到全球40%的市场份额。现在，蔚来在30万级纯电市场的市场占有率已经超过40%，不能中国同行落下，争取成为国内前五车企中的一家。

秦力洪说，“站在今天这个节点，去规划下一个十年，肯定比10年前我们刚成立的时候面对未来10年，更有准备一些。”